我如果爱你
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
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
我如果爱你
绝不学痴情的鸟儿
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
也不止像泉源
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
也不止像险峰
增加你的高度
衬托你的威仪
甚至日光
甚至春雨
这些都还不够
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
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
每一阵风过
我们都互相致意
但没有人
听懂我们的言语
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戟
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
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
我们共享雾霭流岚与虹霓
仿佛分离
却又相依
我如果爱你
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
也爱你足下的土地
舒婷的这首《致橡树》写出了爱情最好的模样。青春年少时,读到这首诗,虽不曾体验过爱情,但是悸动的心有着对爱情的种种美好幻想,于是爱不释手,一遍一遍朗读,一遍一遍摘抄,沉浸在字里行间的绵绵情意之中,并且想着,将来也能够像遇到像诗里一样的爱情。
及至可以男欢女爱的年纪,才发觉原来爱情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,只需要你情我愿你侬我侬就可以相伴到老。
爱情学家喜欢把爱比作一门艺术,从不会爱到会爱是一个过程,从所有失败的爱情经验中,渐渐找到爱情的真谛,找到最终那个一起分担寒潮和共享虹霓的人。
“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,也不愿坐在自行车后笑”,这不是好的爱情;“你负责貌美如花,我负责赚钱养家”,这不是好的爱情;“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”,这同样不是好的爱情。而我们却常常迷失在这些不好的爱情中,丢失了本心,也丢失了幸福。
想起三毛和荷西的对话。荷西问三毛想嫁个什么样的人?
三毛说:看的顺眼的千万富翁也嫁;看不顺眼的亿万富翁也嫁。
荷西说:说来说去还是想嫁个有钱的。那你要是嫁给我呢?
三毛说:要是你的话,只要够吃饭的钱就好。
荷西问:那你吃得多吗?
三毛急忙回答:不多不多,以后还可以少吃。
三毛和荷西之间的爱情,便是爱情最好的模样。可惜命运不由人,他们的爱情最后却以悲剧收场,荷西因意外而逝,三毛最终也选择了自杀而亡。
舒婷自己曾说:《致橡树》已经被人传诵了许多年,但有没有人意识到,木棉在南方,橡树却生长在朔雪之乡?事实上,它们永远不可能相依。
多年之后看到舒婷的这段话,回头再重读这首诗,其中的滋味与年少时初读完全不可同日而语。爱得很深,却不能终身相依,这是多么的痛苦。
爱情是美好的,爱情也是让人痛苦的,求而得的美好,求而不得的痛苦。可即使痛苦,我们从来也没有因为爱情的痛苦而停止去追寻爱情。
也许你现在正在遭受爱情的伤痛,也许你从来都没有真正体会过美好的爱情,不要停止你的脚步,勇敢去爱吧,因为它是值得用一生守护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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